“那个,是这个?”疯子抬起脑袋,皱了皱眉。
“我觉得那个是这个。”我点点头。
“那……这个是那个,那这个又是哪个?”
疯子接着用手指点了点围绕在周边的眼睛,“难不成就是……那个?”
我会意地点了点头,这么看来这岩画即使是记录抽象的精神世界,那也是从现实景物中提取而来的——刚才黑色泥层中,还有石墙上出现的那只眼睛,就是证明。
说了这么多,再怎么分析这些图案,得出什么样的结论,对我们后面的路线也未必就有用,我渐渐没了兴致,有些疲惫地坐在了一边,背靠在墙上。
疯子对那图案竟然展现出特别感兴趣的样子,一点点地仔细瞧着,看样子没放过一丝细节。
我有些发呆地瞧着他,心想着如果文王在的话估计也会挺感兴趣的吧,说不定还能看出些别的门道来。
慢慢地一股困意绕在脑子里挥之不去。
突然,我猛地想起来一件事——
“疯子,帮我把我的包拿来,在你脚边。”我坐直了身子,对疯子说道。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脚边的我的背包,头也没回随手捡起给我抛了过来,我接过以后连忙翻出来背包内侧的挂带。
这背包是扈江离特意为冲泥而准备的,事实上我们这一行人这次冲泥所有的装备几乎都是他一手负责的。这种包在装备细节上处理得比其他类型的背包都要精细,不仅防潮防震,而且背包内侧的挂带上安装有防水石英表和万年历。
之前有文王在,所以我从没在意过时间问题,在不在乎也没什么必要,但是现在——
我抽出那个挂带,看了一眼上面的时间,只一眼,心里立马就“咯噔”一声,困意顿时烟消云散。
“疯子!”我叫了他一声,这家伙没有搭理我,我又喊了两声,“疯子!快来看!”
他这才不耐烦地侧了侧脑袋,白了我一眼:“靠,叫魂呐你!没看你疯爷在做研究吗!”
“别研了!”我急得直跺脚。
他忿忿地转身一屁股坐在了我前头,“咋了?”
我把那挂带上的石英表伸到他眼前,弱弱地朝他确认道:“你看,现在是凌晨一点……没,没错吧?”
疯子薅过那带子,定睛一看,也是“呦?”了一声:“一点零三?”
说着他抬头转身瞧了瞧远方那轮炽白的巨大光圈,四周依旧是金雾弥漫,他挠了挠头,表情复杂地看了我一眼,说道:“你这表……会不会是下午一点多?要不就是表坏了?”
我心说这表可是文王准备的,坏你个大头鬼啊坏。
“你看清楚好吗!这上头还有万年历呢!”我有些崩溃,显然大大咧咧的疯子还没有认识到问题的严峻性。
我收回石英表,盯着那表盘,给他解释道:“咱们是5号出发到乌呼勒高原的,接着咱四个人进入高阁以后休息了一晚上,那来到这里的时间按理说就是6号,你再看看这上面的时间,8号!已经一天一夜过去了!现在是8号凌晨一点!”
我的嗓音有些沙哑,强忍住心里的慌乱,傻傻地盯着疯子道:“你难道没注意到吗?这地方……一直都是白昼!”
一阵酸苦缓缓袭上心头,我抽了抽鼻子,压下鼻音,指着远处那白炽的光源对他说:“那轮‘太阳’,把我们的时间,给打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