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他，就只有项南颠得有点样子，其他人颠20个以上都很困难，有几个更是球一颠就掉。

也不尽是难堪。左晓桓知耻后勇，最近埋头苦练基本功，在球感上收获了巨大进步。尽管和凌纪安还差着距离，跟项南已经比较接近了。他两只脚都能颠，左脚一点也不生硬，看得出来确实下过功夫。

蒙毅眉头紧蹙，把凌纪安拉到一边，说：“看看你这些队友，一个个跟拉稀似的，这样的队伍怎么打比赛？”

凌纪安对球队实力心知肚明，怕蒙毅甩手不干，忙安抚他说：“他们热情都很高，个个都是认真的。但是没有接受过系统训练也是事实。我们都是在校学生，实在也没办法拿出太多精力专门练球。”

蒙毅白了他一眼：“怪我当时答应得你太爽快，早知道这副光景，我宁可带11个迟子文，也不给你接这么个烂摊子。”

凌纪安赔笑道：“就是在白纸上画出花来才显得出您的本事呀，都画好了哪有挑战性？联赛就要开始了，没有太多时间仔细雕琢，能不能捏合成型就全看您老人家的了。”

其实蒙毅现在的角色有点像青训教练，要把这些还不算会踢球的孩子领进门。不同的是，真正的青训教练有的是时间把璞玉雕琢成器，而他上马仓促，短期内就要拿出个球队的样子，比起只带两个基础较好的徒弟个人修炼，自然是难得多。

蒙毅生性灵动善变，做事从不古板。别人看他发现队员颠球不好，大概以为他一定会从颠球开始严抓基本功，然而蒙毅根本没这么做。

在了解队员大体情况后，蒙毅布置的下一项训练内容是遛猴。

几乎所有人都大眼看小眼，不晓得教练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他们想象中的训练，是在球场上跑来跑去，做各种各样的动作，或者练习这样那样的套路，一顿操作后下底传中，踢出花来。没想到蒙毅竟然让他们玩。对教练缺乏了解者，如邱可达，不免犯起了嘀咕：这黑脸汉该不会是哪里来的江湖骗子，跑来这儿逗他们玩的吧？

他们不知道，蒙毅这么做是为了培养队员对足球的兴趣。迟子文与凌纪安，三顾茅庐，求知若渴，只消把他们引进门，他们自会做好。做不好处严厉敲打，则是严师出高徒。二人诚心求学，必不致愤懑，偶有挫败感，转头就能振作起来。

对这些资质不一、兴趣有高有低的少年，就要换一种教法。

足球好玩吗？好玩。可是架不住天天练天天练，富有激情的学生到头来难保不会懈怠。让他们始终觉得足球好玩，永葆初心，比教给他们一些高难度动作，难多了。

这就叫因材施教。

娄天暮要是懂得这个道理，又何至于与这么多学生势成水火。学生们的学习效果，也必定事倍功半吧。

让大伙遛猴，并不是放松身心那么简单。蒙毅要求，遛猴游戏多对多，接球队员必须一脚出球，同时也要不停跑动，跑出接应空当。

凌纪安暗暗开心，他一直期盼的团队训练，至此亦告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