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农鹰并没有接过阿莱达的话茬，他只是微微垂下眼睑，两手一摊耸了耸肩。

“阿莱达小姐还是高看我在女王陛下心中的位置了，我不过是个拿着俸禄得过且过的文臣，只是稍有数理的头脑，从来没算错过账目，才当上了宰相一职，像莫言将军意图谋反这种朝政秘闻怎么会让我知晓呢？只不过……看在我和那家伙自幼相识的份上，这些年来她变得越来越嚣张跋扈，倒难免不叫人多想。”

加农鹰联系起阿莱达意有所指的间谍一事，心中对此大概有了眉目。

“既然莫言将军是怜香庄的常客，看来没少被人吹枕边风啊，她这种性子一旦当真起来，必然是事不成誓不罢休的。”

阿莱达随即回想起那名跳着艳舞的男伶坐进莫言将军怀里的画面，便开口询问道：“我和阳昕大人看到她和名叫拉里的怜香庄当红头牌关系颇为亲密，宰相大人可知道这个男伶的底细？”

“拉里算是怜香庄的老人了，他十几岁就进了怜香庄，关于他的家世……只知道他生父是外邦人，与姝妤国的女子成婚是为了使用婴儿育产中心诞下男婴，原本要把拉里当作继承人带回外邦，可不知怎么回事，他生父又在外面得了一儿子，所以拉里就被送回了姝妤国，然而姝妤国的氏族里并没有他的位置，就索性进了怜香庄。”

“我们可以推测一下，拉里在原本的父权家族中竞争继承人失败，之后被敌国招安成了间谍，他现在的长相未必是天生的，有可能做了整容手术，总之迎合了姝妤国的审美，又利用他在姝妤国的市民身份将其送了回去，拉里的舞艺也可能是在间谍部门培训出来的，如果我推断没错的话，拉里进入怜香庄的时间应该在姝妤国先王和先王夫逝世后不久，加农鹰宰相，是这样吗？”

加农鹰思索了一下，先王离世对莫言将军的打击很大，她把先王的死视为自己的疏忽，从此终日沉迷酒色之中，也是从那时开始频繁来往于怜香庄，从那收了不少男宠送入自己的后宫里。

“时间上的确符合，除非是怜香庄的老板特意甄选的男伶，像拉里这种主动进去的，也不是去了就做头牌的，他首先要做一两年预备男伶，也就是侍童来学习察言观色、伺候客人以及歌舞的才艺，然后才能登台亮相，那么等拉里崭露头角与莫言将军交好，的确是在先王逝世的三年后，算起来他们应该有六七年的交情了，也正是这六七年里莫言将军对无双女王的意见越来越大，甚至敢公然挑衅，不过我都把她看作没脑子的白痴行为。”

“原来如此……”阿莱达断定那个拉里是隶属于石心国联盟的间谍，而使阳昕大人中毒麻痹的药物，其来源也十分蹊跷。

这时从小巷的十字路口传来了匆忙的脚步声，加农鹰紧张地躲进了阴影中，而阿莱达看向声音的源头，思考了下还是跟随加农鹰的行动。

哪怕原种的听力和嗅觉足以判断来者是谁，以伪装人类的立场上看，还是不要暴露太多破绽为妙，刚才那番女性信息素分泌的实验也不过是她用来掩饰异于人类体质的借口。

“用了我的棒，玉男变娇郎”

从昏暗的巷子远处悄咪咪地传来了一句吆喝。

“用了你的油，泉水满床流”

加农鹰低压着嗓子，轻言轻语地对出了暗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