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含糊的声音，叶远商接过咖啡猛喝了一大口。

速度之快，吓得潘于凤忍不住愁眉埋怨起来：

“欸，你慢点儿！这兴许还烫呢！”

不知是咖啡的暖流还是潘于凤的关怀起了作用，叶远商在微烫的刺激下总算回过些许神来，畅快地发出一声呻吟，他向着椅背整个倾斜了上去。

“哎！结果出来了，她果然不是我的女儿。”

闭目了很久，叶远商才终于开口，虽然话不多，但却足以让潘于凤知道究竟是什么事情困扰着这个男人了。

“心里很难受吧？”

潘于凤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叶远商身边，那双已经有细微岁月痕迹的手轻轻搭在了叶远商的前额。

灵巧细软的手指借着指肚在额前和两侧推展打旋，力道的轻重恰恰好，叶远商好几次都差点忍不住舒服的哼出声来。

她没有说幸灾乐祸的话，也没有提问叶远商之后的打算。这样的举动却悄然瓦碎了指尖之下那个男人如今敏感又脆弱的心防，就像二十年前的那一天一样。

“还是你疼我。”

叶远商拍拍潘于凤的手，心疼地将她的柔荑握在掌中。此刻他确认这才是世上对他最好的人，纵然在对女儿的事情上有着私心，那似乎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我其实并不是难受，只是前段时间发生了一些事情，让我开始担忧叶氏无人接替了而已，叶珺倾是当时看来最优的选择，所以仅仅是失落了一些。”

叶远商拉着潘于凤解释着今天的事由，同时密切地观察着潘于凤的表现。潘于凤显然没有明白叶远商话里的意思，困惑道：

“怎么会无人接替呢？叶葇她……”

说到叶葇，她眼珠骨碌转了半圈，注意到叶远商的神情，潘于凤的话语也跟着停了下来。

“你都知道了？”

叶远商不答，只是平静地看着潘于凤，他的态度已经十分明了，等待不过是希望潘于凤给个解释。

潘于凤纵使千算万算也不会想到叶远商还是知道了事情的真相，虽然不清楚对方究竟知道了多少，但理智告诉她最好当对方全部都知道了才行。

倒吸一口气，然后沉沉的释放出来。她尽量让自己不要慌张，只是平静地反手握住叶远商的手：

“我知道女儿我教的不算好，可是始终是自己的孩子。我拉她回来，也教训了她，这段时间她表现的很乖……”

提及叶葇，潘于凤真的有些恨铁不成钢，遗传的力量真的很强，但是没脑子这一点却让潘于凤半点法子都没有。

除了恨铁不成钢的责备，她能做到的也只有摊牌。这个时候交底或许是最好的求生办法，既保了叶葇，也保了自己。

潘于凤把近来她知道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包括对叶葇的摊牌她也没有半点隐瞒。

“她现在改了，虽然变化可能不是那么的明显，但真的收敛了很多。这段时间专心的学习，也在积极地为进入叶氏做准备，她说可以的话，也像叶珺倾一样，进入基层做段时间。”

她始终是跟了叶远商二十年的枕边人，仅仅是刚才叶远商的表现，已经让她猜到叶远商现在想听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