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璇见状简直恼火,县衙乃为百姓做主的父母官府邸,怎么竟养出如此闲散之人。
“陆捕头是没听清楚本官要求的时限吗?”陆璇决意狠下心来,好好教育教育这帮不求上进之人。
可谢青山非但不听,反而当众对她言语顶撞:“陆大人真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啊,如此急着召集我等前来,莫不是还要从中选几位如意郎君?”
说罢,又是一阵哄堂大笑,与陆璇昨夜到时听见的声音如出一辙。
陆璇却并不恼怒,毕竟较之顾桓礼那些恼人的恶趣味,谢青山这两句话在她听来简直幼稚至极。
不过此情此景竟让陆璇不由地想到顾桓礼,说起来也是奇怪。
陆璇也不管这些人如何放肆,随即拿起面前的惊堂木奋力一拍,堂内顿时安静下来。
她这才开口:“今日可有百姓鸣冤?”
陆璇这是已经准备上任了啊。
只是此言却无人回应,谁叫她方才要人家住口的呢?
陆璇这才又看向谢青山这个如山匪头目一般的无礼衙役,朝他问道:“谢捕头可愿回答本官此问?”
陆璇话说的客气,谢青山许是觉得脸上有光了,随即又是那副目中无人的嘴脸:
“莫说是今日,就是再过百日,照样无人击鼓鸣冤。”
“什么?”陆璇闻之诧异,本想继续追问下去,却被谢青山无礼驳回。
“弟兄们没起过这么大的早,大人若无其他吩咐,我等便回去睡了。”
话是这样说,可他又哪里管陆璇是否有别的吩咐了?还没等她开口,谢青山已然带着一众衙役转身离开。
陆璇独自一人坐在堂上百思不得其解,先前坐在这里那位究竟是什么样的作风,竟能带出如此狂妄无礼之徒。
傍晚,陆璇在府衙内闲逛了一日,实在无聊,随即想起翻看以往的案件卷宗,或许可以从中加深对此处的一些了解。
可眼下此处哪里是她能为所欲为的?
师爷不住在府衙,知晓卷宗存放之处的想必又只有那个时常与她作对的谢青山。
思前想后,总归都在一处当值,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总这样躲着也不是办法,陆璇只好硬着头皮又找到他。
谢青山原本在屋里与一众衙役玩儿的正欢。
开门见来人是陆璇,脸上的笑意顿时凝固,转而化作一副不耐烦的模样:“你又来干嘛?”
这下倒好,连对陆璇那声哪怕只是敷衍的尊称都不见他提起了。
好在陆璇也不在意这些旁枝末节的,只自顾自地问起正事:“你可知先前县令整理的卷宗现在何处?”
谢青山一脸鄙夷:“怎么,大人对那堆废纸感兴趣啊。”
陆璇简直无语:“废纸?那些可是县衙为民申冤之本,怎么竟被你说成是一堆废纸?”
不讲道理还好,一说起这些,谢青山顿时又是一阵嗤笑:“那么敢问陆大人,此处可有人申冤?”
这倒是把陆璇问住了,愣了许久她方才胸有成竹地回应道:“此时没有不代表日后也没有,总之……”
不待陆璇把话说完,谢青山已愤然将门阖上,隔着数尺远超门外喊道:
“那便等陆大人找到鸣冤之人再来找我吧,弟兄们还有正事要忙,就不招待陆大人了。”
什么正事,说白了就是聚众赌博,堂堂父母官竟行如此有违君子德行之时,陆璇简直愤慨不已。
就这样,接连几日都是如此,陆璇每每想做什么,总有几个人站出来与她作对。
忙活了几天下来,也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还被那谢青山说的正着,当真无一人前来鸣冤。
陆璇实在无计可施,也不好滥用职权对衙役动粗,值得另觅他法。
这帮人对陆璇的态度她是深有体会了,就是拿刀架在他们的脖子上恐怕也问不出什么老实话来了。
这样思前想后,陆璇才终于想起一人初到府衙之时见过的那位待她还算亲和的师爷,或许从他那里可以打探到什么。
想到此法,陆璇二话不说便朝着凤悟宽先前留下的住址一路寻过去。
“敢问这里可是凤悟宽凤师爷的居所?”陆璇找到纸条上所指之处,隔着门轻声问道。
屋里随即响起凤悟宽的声音:“是陆大人吧,大人若是有事,便进来说吧。”
凤悟宽对陆璇的突然造访似乎并不好奇,仿佛他早就知道她会有所疑问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