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认得秦魍,一见他出现,瞬间便想到顾桓礼,连忙不自觉地朝四周张望起来,却不见那个威风凛凛的身影。
“凶王呢?”长公主遍寻未果,随即朝秦魍问起。
秦魍这才意识到自己尚未交代来意,连忙回应:“殿下并未前来,下官是奉殿下之命,贴身保护县主的。”
长公主原本还担心沈西绪跟着顾桓礼会有所凶险,不过见他都已然将自己身边的得力护卫派驻到她身边,倒似乎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思虑片刻,念及陆璇方才所言,想来秦魍逗留于此必然也是在避人耳目。
长公主这才开口:“此处人多眼杂,你们若有要务在身便尽快离开吧。”
闻言,三人连忙拜别长公主,这才一道返回陆府。
与此同时,容谎也正有新的思路想要同陆璇商讨,正巧她回到府中。
容谎连忙迎上来:“阿璇,我有新的想法。”
陆璇闻言嫣然一笑:“我也正有些发现。”她边说边走到容谎面前。
瞧这二人如此默契的模样,实在叫沈西绪摸不着头脑。
“他们发现什么了?”沈西绪转头看向秦魍,他却无奈耸肩不语。
她只好朝着陆璇和容谎的方向过来,静静地坐在一旁洗耳恭听。
容谎本有思路,不过见陆璇方才从案发现场回来,所言之事必然更加有理有据,他索性先听她一言。
陆璇随即开口:“我方才在御药阁墙角处发现了一些奇怪的粉末,气味与奎宁甚是接近。”
陆璇边说边从怀中掏出一块方巾,里面包着的正是她方才从御药阁带回来的。
容谎接过方巾嗅了嗅,随即点头:“确实是奎宁。”
“可我听说,御药阁的奎宁已尽数被盗了啊!”沈西绪忽然插了一句。
陆璇心中顿生狐疑:“若奎宁是在数月前就失窃的,何以这些粉末会留存至今?”
说到这事沈西绪也觉得奇怪:“是啊,御药阁每隔三日便会有人打扫,如此明显的粉末打扫的宫人理应不会忽略才是啊。”
这话瞬间让陆璇心中萌生出一个大胆的猜测:“难道奎宁根本就不是数月前丢失的,而是这三日之内?”
“三日?谁能在三日之内将奎宁尽数从宫中运出、且神不知鬼不觉?”沈西绪不解。
容谎也觉得此种可能性微乎其微,随口又提出另一种猜想:“会不会这些奎宁根本就不是一次性全部丢失的?”
这陆璇先前倒是没有想过,顾桓礼一开始同她说的便是大批奎宁丢失,她竟就顺势将其联想为同一批。
如今被容谎这么一说,陆璇倒是想起方才在御药阁见到的另一个奇怪之处
“说起来我方才在御药阁见小门的门框边有几道白色的刮痕,似乎是蜡迹,瞧蜡迹形状,像是箱子被抬出去时剐蹭所致。”
“可是御药阁怎么会有蜡呢?”沈西绪疑惑。
容谎这才想起:“我翻看了先前的典籍,发现数年前爆发瘟疫之时朝廷也曾运送大批奎宁沿水路南下,那时为免奎宁遇水泛潮,便是以蜡作为封箱之用的。”
“所以御药阁门口那些蜡迹会否也是为防潮所用?”陆璇如是猜测。
沈西绪还是觉得未必:“宫中部分奎宁也是从江南通过水路运来的,或许蜡迹是运入御药阁之时剐蹭到墙角的呢?”
陆璇摇头:“不会,那刮痕靠屋里的方向重而粗、靠屋外的方向浅而少,必然是由内到外的运输所致。”
这番推论简直让沈西绪对陆璇欣赏不已。
方才那么短的时间,陆璇能发现奎宁粉末和蜡迹已然实属不易,没成想她竟连蜡迹的形状都记得一清二楚,且还懂得以此作为推断进出的依据,简直令人敬佩。
不过还有一个更加容易的理由可以推翻沈西绪的想法。
容谎虽未曾去过御药阁,却仍旧提及:“再者,皇宫运输药物大可从正门进入,何以会在侧门处留下蜡迹?”
这样一个个线索连在一起,陆璇随即闭上眼睛构思起记忆中御药阁的模样。
奎宁存放于空置的药架,被人取下装箱,途中无意将粉末洒在墙角,再将涂有蜡油的木箱从侧门搬运而出……
“御药阁侧门连接着御花园的镜湖,木箱从侧门运出,又涂满蜡迹,难道蜡迹防的并非是码头的水,而是镜湖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