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哪国,战场上的士兵近身白刃时无不是狂暴的喊杀,以期用气势震慑住敌人、壮自己胆魄,但职业特工绝对不会这么做。尚稚当年在苏联契卡受训时,关于万不得已必须要动用武力时,在暗杀这一科目上,教官说的第一句话就是绝对不要发出任何喊声,那等于是在提醒目标:我来了。必须是静悄悄地行动,静悄悄地撤退。
尚稚将这一点奉为真理。
所以尚稚什么声音也没有喊,猎豹一样的迅猛,狸猫一样的狡黠,猛虎一样的威势,沉默着高高跃起,抡起右手上的九八式工兵锹,势若千钧地向轻机枪正射手的左肩窝里猛力劈去。
如果是步枪兵,依照日本陆军战术操典和在中国战场上的实际经验,白刃战时被人照头劈砍时,这时候不应该用武器去格挡,而是应该是用脑袋上的钢盔去硬顶敌人的攻击,同时用自己的武器去杀死敌人,尤其是面对支那军队的士兵时。
因为支那士兵的训练非常糟糕,白刃战时也不够冷静,本来就不多的白刃战技巧更发挥不出来多少,打红了眼时更多的是依靠本能去砍杀,明知道帝国陆军的士兵头上都有钢盔,依然像是乡村野斗一样的用武器照人的头上劈砍,那么正好,用钢盔硬挨一劈,同时一记突刺,就杀死这个支那士兵了。
但这是个轻机枪正射手,根本不怎么训练白刃战的,况且大正十一年式轻机枪除了倒持过来的大头棒子夯之外,是根本不能用来白刃战的。所以轻机枪正射手在来不及射击之下,出于本能地把轻机枪倒抓起来横挥,打横里去打这柄劈下来的工兵锹。
尚稚根本就没打算用工兵锹去劈正射手,因为拿着轻机枪的正射手在白刃战里根本不足为虑,而身配手枪的副射手才是致命威胁。尚稚右手上的工兵锹打斜里一转,在砂石中打磨得锋利的工兵锹刃口在副射手的右小臂上砍了条血槽子,同时自己也双脚落地,还正巧避开了正射手倒持轻机枪势大力沉的一挥。
副射手才拔出手枪上膛,右小臂就受了重创,连桡骨也被砍裂了,右臂剧痛之下手就拿捏不住了,手枪落地。副射手大声痛叫的同时张开双臂向前扑来,却被这个身着帝国陆军军装敌人一脚正踹在胸口,但是却没有把副射手给踹得后退。
尚稚那不是主动发力去踹副射手,而只是把右脚伸直了罢了。飞跃过来的一劈虽然得手,但是双脚才刚刚落地,旧力已尽新力未生,而已经处于前后两个敌人的夹击之中,必须同时迎击两个,于是把脚伸直,借用副射手双臂大张扑过来的体重加速度的力道,让副射手把自己推向后倒。
正射手倒持着轻机枪挥了个空,正见敌人双脚才刚刚落地无法在瞬间移动起来,而正好还是身处在轻机枪一挥最有力的距离,立即双手回甩,准备借用腰力一扭,用轻机枪把这个敌人拦腰扫个筋断骨折,眼前一花,却见敌人不知道怎么发力的平地瞬移,背朝着自己撞了过来。而正射手正准备扭腰横挥轻机枪,双手抓着轻机枪还在身侧,挡无可挡,直接被撞退了一步。
尚稚左手上打空了子弹的33托卡列夫手枪在掌心里一转,反了过来,五指抓紧了枪筒,背部一撞上正射手的侧肩将正射手撞退了一步,看也不看的反手横挥,用手枪的枪托向脸部等高的高度向后砸去。
正射手虽然被撞退了一步,但是发力的姿势没有变,退了一步正好还是用轻机枪横扫敌人腰背的距离,正准备完成这个打击动作,眼前一团黑影袭来,才听见风声呼的一响,左脸颧骨已被硬物砸碎,剧烈的疼痛导致动作全部停止,轻机枪也抓不住了掉落在地,正射手双手捂着脸向后趔趄了两步。
尚稚左手用手枪后砸得手,就势往前脱手砸去,正砸在副射手的鼻梁上。虽然尚稚的臂力非常之小,但近两公斤重的铁块砸在脆弱的鼻梁上也不是人能硬抗的,副射手痛叫出声,本能的捂着鼻梁鼻涕眼泪直飙,继续往前扑的脚步也停住了。尚稚趁着副射手眼不能视物,立即举锹再劈,侧刃正劈进了副射手的左肩窝里,连左锁骨也一并劈碎,但尚稚终究是力小,劈得不够深,没有劈断左肩窝下连接着心脏的大血管。
锁骨碎裂远比鼻梁骨被硬物打击更疼,副射手长声惨叫,伸右手去抓左肩窝里的工兵锹。尚稚收锹,转身加大离心力,挥锹,锹刃破空呼呼,平切在副射手毫无防护的右颈侧,侧刃砍进去了一半的筋肉组织,卡在颈椎一侧才停止。
人体是个很奇怪的组合,副射手明明眼不能视物,瞬时间内也没有意识到自己受到了什么杀伤,却立即停止了动作,脑袋向又歪着夹住工兵锹的侧刃,一动不敢动的站着,很是古怪的反应。爱你电子书an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