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儿点了点头，目光虽露疑惑之色却是什么都没有问，安静跟在苏月身后上了山。上山的路十分陡峭，虽是有着修好的石阶路好不难走，可当两人爬山寺庙时却还是气喘吁吁。

“苏施主，来了啊。”

祠堂门口看守的和尚躬了躬身冲热络打着招呼，两人看起来十分熟识了。

苏月带着南儿进了祠堂，一进门幽幽的檀香味拂面而来，让人浮躁的心不由平静了下来。里面入眼便一尊巨大的地藏菩萨金身，金身前排排架子上密密麻麻摆放了许多人的灵牌位，每一块牌位旁都摆着一个莲花烛台。

苏月抬脚进了偏殿在其中一处停下冲着还在门口发愣的南儿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南儿走了过去目光不经意触及到她身前的那块灵位上立的字后整个人犹如被雷劈中般惊在了原地。

南儿爷爷之灵牌。

黑色的牌位上金色的字格外引人注目，一看时间竟然是写的今日。

所以苏姐姐白天出门忙的事情就是这个？

苏月不好意思挠了头，“那个，我都不知道爷爷的名字，所以就让寺里的师傅们先这么写着了。”

南儿没有说话，只是咬着下唇盯着灵碑双目通红，好半晌才颤抖伸出手缓缓抚上灵碑一下又一下每一个动作都充斥着思念和悲伤。

苏月悠悠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精致的青花瓷小罐递到他面前，“这次从扬州回来我特地去了趟泰安，我想，如今你我既已经在京城安顿下来了便想着把爷爷也一起接过来。这普渡禅寺里有众多高僧，每日经过这里诉颂的佛经洗礼想必能够为爷爷的来世积攒福分。”

这些年虽然南儿嘴上没说什么，可苏月心里清楚他心中始终放不下爷爷的事，无数次午夜梦回她闻及哭泣声来到他的窗前，却见他在睡梦中流泪哭唤着爷爷。

南儿转过头看着苏月手中的罐子，脸上再无法维持镇定一把将瓷罐紧紧抱在怀中失声痛哭。

苏月心中不忍忍不住揽过他的肩安抚地轻拍着。

哭了好一会儿，听到门口响起的脚步声，南儿才勉强收拾好自己的情绪擦了擦眼站直身子。

接过看守和尚递来的香签，南儿跪在蒲团上哽咽道，“爷爷，是南儿不孝，让你老人家独自在泰安城待了这么久。”

南儿说着朝灵牌深深行了三个拜头礼，起身将香签插入灵牌旁边的莲花烛台里。

苏月上前拍了拍南儿的肩看着牌位道，“爷爷，如今南儿已经长大成人了！你若在天有灵也可以放宽心了。”

说着她故作轻松大呼松了口气，“还好，事情都算圆满完成，之前我还生怕来不及在南儿生日前赶到呢！”

南儿闻言却是抿了抿唇未出声，就在苏月转身离开时南儿却伸出双手从后环住她的腰肢。

“谢谢你，苏姐姐，这是我生辰收到的最好的礼物了。”

“你开心就好，”苏月偏着头目光柔和。

贴在她背上的南儿勾起唇角。

他明白扬州和泰安城并不顺路，苏月去那边本就肩负重任能够提前完成这其中不知道她究竟熬了多少个日日夜夜，这一切的一切只是为了能让爷爷参加他及笄礼的这一天。

这一份心意怎能让他心中不为之震撼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