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凭什么?
云玺被他说得一愣。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儿吗?
且不论其他,单论那张脸,言喻就要比他赏心悦目许多啊!
云玺正要说话,就被言喻拨到了一边。
年轻的男子,虽非习武之人,却比柳义高还要高大许多。他居高临下,直望着柳义高,冷声道:“你也是布衣出身,这才脱离大营几日,便养成了颐指气使的风气!你问凭什么?你何不扪心自问一下,看看你自己到底配不配?”
他一双狐狸眼微眯,浑身散发出的凛冽气质竟丝毫不亚于云玺这么个长定皇姬。
他一步步地逼近柳义高,嗤道:“我朝天子,虽不问政事,日日带着长定殿下喝茶听书,可也未曾要求茶楼里的茶水如贡茶般清甜!长定皇姬,虽是出了名了张扬恣意,可那也只是对官宦大臣而言,也喜好路边茶摊街边零碎!”
他嘴角微扯,勾出一抹嘲弄:“你觉得我德不配位,那你呢?论身份地位,你不及这二人论肚量,你不及这二人论入乡随俗的本事,你更不配!”
云玺眼见着言喻就要把这么个魁梧的军士说哭了,忍不住扯了扯他的袖口:“点到为止,点到为止……”
言喻一偏头,朝她轻笑了一下。
那笑容,像极了最初的嘉鱼樛木台上,他答应天子当她先生前,那抹让她心生希望、最后又失望无比的笑。
那笑容让云玺平白抖上了一抖。
顿时撒了手。
不就是一个小小的禁军嘛!
她才不要犯傻、把自己给赔进去呢!
言喻又望向了柳义高:“你好好想想,我可曾仗着自己偶然获得的身份地位欺侮过谁?我可曾忘了自己的出身?我可曾因你地位不及我而嘲弄过你?”
一个个问句接踵而至,直逼得柳义高喘不过气来。
好不容易借着长定皇姬插了一手的机会,得以歇了口气,言喻就又砸了三个问题下来。
“我言喻虽不是什么顶天立地的英雄好汉,可与你这等满眼权力地位、利欲熏心之徒相比,好歹对得起给予了我这一切的人们!”言喻冷嗤道,“可你呢?上打着提携你的尔玉的坏主意,下欺侮着黎民百姓!你又算什么英雄?你甚至配不上这副男儿身、甚至比不上方才煮面的老先生!”
铿锵有力的字句砸在柳义高心上,让他忽然升起了缴械投降的念头。只可惜,他满身武艺,不甘于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轻易压制,一扬头,便道:“我不过是同老板说了几句煮面的法子!何来的欺侮之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言喻闻言,顿时嗤笑出声。
倘若这人能坦坦荡荡受了他的骂,他言喻倒还敬他是条汉子!
只可惜,这人死不悔改,直到现在,还在想着辩解!
“倘若你仅仅只是到了棚子里才开口,那才是问心无愧!”说话的却并非言喻了。
云玺站在言喻身后,眼神冰凉:“从猎户家离开之后,你便对这街边食物百般挑剔说明你是知晓这样的镇甸上的食物算不得好。而你到了镇上,却是一副忘了自己说过什么的模样,开口便指使起老板来!”
云玺不瞎。
只要她想,便可以给他一桩桩一件件地罗列清楚。
柳义高本以为,云玺只是不愿与言喻硬碰硬。谁知云玺竟早站在了言喻那头,陪着他一道儿来谴责他!乐乐文学lele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