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芳菲盯着她，许久才问了一句：“你如何确信，庞先生的药可以助我早日有孕？若是果真如此，你为何还没有诞下忠远侯府的小世子？你凭什么让我相信庞先生不是和你沆瀣一气，一起来欺骗我呢？”

“姐姐糊涂了不成？我为何与庞先生相熟，不是姐姐和兄长的功劳吗？”楚玉霓翻了个白眼，“当年庞先生拿我试药，我的体质本就与姐姐不同，我如今活着那都是侥幸，姐姐居然还盼着我早日生下小世子？姐姐，若是我在你前头生了孩子，陛下会不会觉得是你不行啊？”

楚芳菲脸色微沉：“庞先生可有说过，这药我要用到什么时候才有用？”

“姐姐心里清楚，什么时候陛下真的把姐姐当做了那位故人，什么时候陛下才会与姐姐交心。”楚玉霓皱了皱眉，接着问了一句，“反正姐姐没有怀孕，这宫里头旁人更不可能怀孕，姐姐担心什么呢？只是若不早些下决心，今日陛下招我进宫一事终会被旁人知晓。姐姐有这个能力，这宫里别的娘娘定然也有。我们姐妹俩为什么会讨得陛下欢心，自然也会有人查出来。容颜这东西虽说不大好改变，却并非完全没有法子。普天之下，专心去找一个相似之人来跟姐姐争宠，还是轻而易举的。”

“陛下的专情若是放在旁处倒也是好的。”楚芳菲无奈地叹了口气，看着楚玉霓那一脸探究的神情，到底还是忍不住拉着她坐到了自己身边，“阿霓，姐姐只有你这么一个妹妹，自然是希望你好好的。今日你我交心一场，我定是会护着你和忠远侯府。你放心，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说着，楚芳菲就对着楚玉霓摊开了掌心。

她相信楚玉霓跟自己说的这一番话的意思就是证明了她随身携带着庞先生的药。

楚玉霓自然没有让她失望。

她从怀中掏出两个小瓶递到了楚芳菲手中，嘱咐了一句：“南柯仍是作为香料燃于房中，它的效果不再需要春风一顾来配合，另一样是庞先生特地为姐姐调整的易孕丸，陛下来寻姐姐之前，姐姐先服下对您有好处。”

楚芳菲点头：“我明白，日后没有绿萝亲自去请你，你都不必理会。”

“珍珠她……”楚玉霓顿了顿，看着楚芳菲欲言又止。

“她是谁的人我心知肚明，我这栖凰殿总归还是要有别人的眼睛才行。”楚芳菲笑了笑，亲热地拍了拍楚玉霓的手背，“你不必为我担心，这就是我的战场，我早已经习惯了身在此处。反倒是你，如今季子正出征在外，忠远侯府又被陛下和兄长盯着，你才是举步维艰。”

“只要姐姐和我还是一条心，阿霓再苦再难都能忍得下来。”楚玉霓孩子气地笑了笑，终于告别了楚芳菲。

出了宫门不久，楚玉霓就看到了等在墙角的四喜。

四喜眼含热泪，几步冲到楚玉霓面前跪下就开始磕头。

“人来人往的，你这是做什么？”楚玉霓问。

“四喜明白我娘是被大将军指使故意行刺姑娘，为的就是给陛下一个可以接姑娘进宫的理由。四喜也清楚，姑娘此番进宫有多危险，可四喜什么忙都帮不上。姑娘，四喜觉得对不起您。”四喜低着头，浑身瑟缩。

楚玉霓叹气，抬手将人扶了起来：“我以为你我之间已经把话都说开了，你是你，你娘是你娘，我从来都没有把你和将军府里的人混杂在一起，你又何必总是去拿自己跟他们相比？难不成，在你心里，最难以割舍的还是府里头的人？”

四喜连连摇头：“姑娘，四喜绝不是那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