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霓盯着她,没有做声。
“你也不必这么看我,我知道,你们一直觉得我一心为了权势,我想要个孩子,是想要坐稳我的贵妃之位。可大家也该心知肚明,只要陛下还用楚家一日,只要兄长没有什么大的过错,我这贵妃的位子就会稳稳地坐下去。”楚芳菲看了她一眼,幽幽地叹了口气,“这宫里新人不管来多少,只要不是你,我就不信还有人能够爬到我头上去。”
“姐姐放心,我绝不会入宫。”楚玉霓说道。
楚芳菲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今时不同往日,从前我万万不愿你入宫与我争宠,可如今我却希望你能够帮我一把。阿霓,你自小聪慧,有些东西不必姐姐详说你就该明白吗?”
楚玉霓脑子里嗡的一声,先前有些想不明白的地方一下子通透了起来。
她转头看向窗台上的香龛,僵硬地扯了扯嘴角:“所以姐姐这是早就开始算计我了?”
楚芳菲抬手看着自己涂了丹蔻的手指似笑非笑地说了一句:“看来庞先生也不是什么都跟你说了。”
“珍珠,陛下到了吗?”楚芳菲扬声问。
楚玉霓冷冷地看着她:“你就丝毫不担心,我不上钩?”
“庞先生的药,从不出错,你可知,春风一顾帮我留住了多少次陛下?”楚芳菲捏住她的下巴,笑的凉薄,“你我都是楚家女,本就应当荣辱与共,如今姐姐有需要,你帮我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更何况这件事情已经得到了兄长的首肯,不然你以为今日你为何能够如此顺利地坐到这里?”
“姐姐莫非也忘了,你的药每一次都是我亲自拿来给你的,如何用药,我远比你清楚。”楚玉霓笑了笑,抬手握住了楚芳菲的手腕,她说,“姐姐将南柯丢到了哪里?从一开始我就记得庞先生的嘱咐,春风一顾要与南柯一起才能发挥它的功效,姐姐以为庞先生只是说着玩的不成?”
楚芳菲皱眉:“你不必说这些话来唬我,我早已经找太医查过,春风一顾本就是烈性纯药,你如何能够……”
楚玉霓霍然起身,反手捏住了楚芳菲的下巴:“姐姐,好好做你的贵妃,不要妄图想着更进一步,如此才能够保住你的命。”
“你什么意思?”楚芳菲心里头觉得奇怪,她往香龛上瞥了一眼,微微皱了皱眉,那香还在燃着,为何楚玉霓一点事情都没有?
“姐姐的手段来来回回不过这么点,我若没有一点提防,如何对得起你我先前几次三番的争执?”楚玉霓笑眯眯地放开手,起身走到床边往香龛里加了点料,“姐姐既然这么喜欢陛下,就好生守着陛下吧,我夫君久不见我是会担心的,姐姐保重,阿霓先行告退了。”
楚玉霓掩住口鼻匆匆往外走,听到楚芳菲咬牙切齿地问道:“你不想留在宫中不过是为了不做人的替身,你又可知你在忠远侯府不是替身?你以为季子正真心待你吗?”
楚玉霓懒得理她。
她一出殿门就看到了司徒青有些醉醺醺地往这边来了。
她皱了皱眉头,闪身躲进了阴影里。
身后,有一双手捂住了她的口鼻。
她来不及挣扎,便陷入了一片黑暗。
楚玉霓怎么也想不到,栖凰殿里还有这样的人物。
她想,若是在一次落入司徒青手中,她怕是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冷静,只会与他同归于尽了。
谁知她醒过来的时候,却已不在栖凰殿。
周围十分昏暗,饶是楚玉霓努力睁大了眼睛,也没能分辨出来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她甚至不记得宫里有这样昏暗的地方。
除了……冷宫。
可栖凰殿是距离冷宫最远的地方,她究竟是被什么人掳到了这儿?
“忠远侯夫人倒是镇定。”不知过了多久,旁边终于响起了一道人声。
楚玉霓循声望去,只看到一个人影。
人影晃了晃,从怀里掏出一个火折子点上了蜡烛。
就着微弱的烛火,楚玉霓终于看清自己身在何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