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饭时,慕心语她娘稀粥也咽不下去,没过多久真的去了。这下子慕心语成了孤苦伶仃的一个人了,她趴在她娘身上哭了整整一个晚上,两只眼睛哭得又红又肿。“接下来咋办?娘走了,只剩下这间房子和我了,房子一时卖不出去,哪有钱给娘办后事啊,对了,还不是有我吗?明天去集市把自己卖了,换回钱来把娘好好安葬一番。只得这样做了,不能再让九哥破费了,不然我都不知道以后拿什么还给他了。”
第二天,慕心语穿上一套他爹去世时的白衣,给她娘头上盖上一块白布,拿出放在角落里的笔墨纸砚,在砚中加了点水,用墨慢慢地磨起来,心中构思着怎么写。不一会儿,墨水磨成了,慕心语握起一支毛笔,沾了点墨水,笔头在砚边微微擦了擦,调整下笔尖,开始在一张白纸上写了起来:
卖身为奴来葬母
民女慕心语,越州人氏,现年十四岁,天生残疾,先父已于一年前生病西去,家母思父心切也病倒一年有余,于昨夜追随先父而去,家徒四壁,无钱葬母,现卖自身为奴仆来葬母,请各位老爷夫人可怜在下,民女一应杂事都会干,无论什么苦都能咽得下去,烦请各位老爷夫人垂怜收留,今生铭记在心,来世结草报达。
好久没练,功底还在,一手簪花小楷,字迹娟秀,文如其人,等墨水干点,慕心语收起这张纸,来到集市街口,拿出原先在路旁摘下的一根野草,插在发际中,再把那张卖身告知拿出来,放在跟前,捡了四块小石头压住四角,自己站在后面,看见其他小孩跟着父母逛集市买东西,也开始思念起曾经双亲健在的日子,不知不觉泪又流了出来。路过的人大多会驻脚看一下,普通百姓看后都摇了摇头,无能为力,有些善心的,会扔下几个铜钱帮衬下;一位官老爷来此看过,摇了摇头,家中仆人足够,不需再招,从钱袋中摸出块碎银子扔在地上也走了;一位贵妇过来看了下,“家中女仆再招一个,是没问题的,可是这姑娘的容貌太精致了点,家中那死鬼见了岂不称意,那不成,引狼入室,便宜那死鬼,不成不成。”说完没掏一个仔也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