裹上厚重的衣服,连没有彻底擦干净的衣服都被披风帽子盖住后,舒月才被闻鹤放过,能自己去见妇人。
李寅背刺闻鹤几次,全靠一身无可替代的医术才能活着,如今自然不敢做出任何令他们不满的事情,激起闻鹤的杀心。
舒月过去的时候,妇人已经醒来,面色煞白地坐在床头,似乎经历了什么不愿回想的梦魇。
就算她走到跟前,妇人也没给出任何回应。
舒月询问大夫:“这人怎么了?”
大夫没见到闻鹤,松了口气,随口说:“醒了,啥事儿没有,就是胆子比较小吧。”
“人没事儿了?能说话了吧?”
得到肯定的答复,舒月就让大夫先离开这里,独自面对妇人:“你之前拦车不是想为张大人申冤吗?那就将你知道的事情都告诉我。”
过了许久,妇人才给她回应,她声音颤抖,却格外坚定:“我要见闻大人。”
舒月态度冷硬地说:“要么把事情都告诉我,要么以后不要再来碰瓷,他没空理会你们这些破事。”
妇人仍旧呆愣地坐在床上,嘴里念叨着:“我要见闻大人,这事只有他能帮我。”
“哦。”舒月冲门口喊了一声,就有两个下人进来,“将人丢出去吧。”
吩咐完,她就起身打算走人,边走还边询问进来的下人:“今天厨房都做了些什么?”
“八宝豆腐羹、三丝敲鱼、清汤越鸡……”报了几样菜名,他接着说,“菜都做完了,何时用膳看老爷的喜好。”
舒月点点头,心想正好自己饿了。
她走得爽快,妇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下人从床上拽起来。
被人拖出这个房间后,她才感到后悔,冲着舒月的背影喊:“我,我……我说!”
舒月没有任何停顿,仍旧朝前走去。
她是真的不在乎这个妇人,以及她能告诉自己的那些事情。
不过是颗怼到闻鹤眼前的棋子,那些话说不定全是陷阱,若非闻鹤让她处理,她才懒得理会这人。
“我见苏溪时常拜访大人,曾偷听他们提起过严州之事,官粮克扣,被大人解除奴籍嫁人前,我偷藏了账本。”
她将最重要的部分吼出来后,舒月才回头看她:“那你还挺厉害。”
且不说一个下人偷听到那种事情怎么活下来的,光说账本,就不可能落在她手中。
将她当棋子扔过来的人,就差跳出来对她说这其中有古怪了。
舒月叹了口气,吩咐停在原地的两个下人:“给人随便上点饭菜,我吃完饭再说吧。”
闻鹤大概是打算等她一起用膳,舒月赶过去的时候,饭菜还没上。
他坐在椅子上,正品茗看书,见她过来,放下手里的东西,随口询问:“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舒月坐到他身旁,给自己倒了杯茶:“看她不顺眼,先将人晾一会儿。”
对闻鹤之流没辙,难道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妇人也需要她多容忍?
舒月咽不下这口气。
“这样啊。”闻鹤笑了笑,“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随你处置,别出人命就行。”
“我才不会动用私刑呢。”舒月不满地说,“倒是那个李大夫,你得多加小心,是个审讯的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