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39章 海阔天空(4)(2 / 2)万事浮休首页

佟郡王爷对她还不错,好吃好喝好伺候着,只是无人与她说话,禁止她的对外联系。

这是她第一个晚上没有听到易舷的声音。她想,易舷应该会很担心他,她担忧,易舷会二话不说跑来天津。

次日下午,被囚禁的二十四小时后,锦徽被带到了一处阴暗的地窖。

地窖里能闻得到潮湿的味道,但很干净,看得出来这只是个放东西的地方。

锦徽进去后,带她进来的人纷纷撤出去,铁门一关,又剩锦徽一个人。

地窖昏暗,唯一的几束光线来自水泥墙最顶端的狭窄窗户,窗户外有野草,可见地窖有多深。

锦徽这次胆子出奇的大,一点都没有害怕,可能是相信没人敢对她下手吧。

地窖里有几个木质的大箱子,锦徽借着光线走过去。

箱子的锁坏了,锦徽瞧着木箱眼熟,打开了箱子。

箱子里赫然出现一批新式步枪,每一条枪崭新锃亮,一看就是新货。

锦徽的神色瞬间凝重起来,立刻拿起一条枪仔细观察。光线太暗,她抱枪走到墙边光线最充足的地方,终于看清了这把枪的样子。

这……

“眼熟吗?”

锦徽吓了一跳,抬头看到佟云争走下楼梯。因为紧张,她没有听到铁门打开的声音。

是啊,很眼熟。

这是沪中机械厂的枪,是她卖给金先生的那一批。本来到南边军队的枪,却出现在章园。

锦徽的手里一轻,佟云争已经从她的手里将枪拿回来。

“很危险的。”佟云争将枪收起来。

锦徽抬头问他:“这批枪怎么在这?”

“我的会长买的。”

“你的……会长?”

“嗯。”佟云争合上木箱,“你的老熟人,金先生。”

锦徽的脑子瞬间空白,双腿一软,佟云争去扶她,被她甩开了。

她笑了,苦涩中夹杂着些许的失望,但她很快调整好的情绪说道:“很难想象,你会是上南会幕后的操作者。”

佟云争耸肩:“我也不想的,只不过要替人办事。”

“上面那位?”

佟云争不置可否:“总要有人为他奔走。”

锦徽不太明白:“金先生是上南会的会长,他曾为南边筹备过药品。这件事,你是知道的?”

“后来知道的。”

“什么叫后来知道?”

“那些日子上南会的发展受阻,我需要一个助力。这是他想到的办法,与南边合作。”

“所以说,时至今日你们还在和新政府是一条心的?”

“同盟关系,就像秦总司令的覃系与新政府合作一样。”

锦徽一切都明白了。

金台女高的老师为什么逃到了上南会,还是被人杀害送到了易艋的金玉堂门口。

上南会不是地下党的庇佑,他们是这次恐怖事件的爪牙之一。他们违背了他们的初衷,杀害地下党人谋取与新政府的资源兑换。

上南会也不是什么解放思想团结民心的组织。它是佟云争经营的收金库,是他为了复辟进行的集资手段。

好厉害的佟云争,好厉害的上南会。

她曾经的未婚夫,她曾经的老师,还是金先生……

他们合起伙共谋大事,滴水不漏,时至今日才如当头一棒砸的她清醒过来。

她不理解金先生为什么?他为什么?

“难怪……”锦徽无力地笑着了一下,“难怪金先生一直想拉我入会,原来在这等我呢。”

佟云争很遗憾的说:“他一直不知道上南会的背后是我,我让他拉你入会实则是考验他,你成功入会我就告诉他所有的一切,可惜他没做到。”

佟云争拍打木箱说:“这批货是他给我的投名状,他表示愿意卧底新政府给我传递情报。我看他真诚,已经将我的身份告知了他。”

等一下,锦徽有些糊涂。

金先生不知道上南会的背后操纵者是佟云争?

那是不是就证明,金先生与其他会员一样并不知道上南会这个组织是做什么?他只是单纯的信奉了一个信仰,为上南会肝脑涂地?

锦徽试探地问:“金先生见过你吗?”

“他只知道我是佟云争,不知道我在他的身后。”

锦徽确信了。

载凡这次出现完全是所有人的意料之外,连她都被金先生骗了,没有见过载凡真实模样的佟云争,应该也发现不了金先生的真实身份。

锦徽忽然松了一口气,双腿更软了。佟云争又去扶她,这次他接受了他的搀扶。

地窖里没有可以坐的地方,锦徽坐在台阶上。因为恐慌和紧张带来的寒凉,血液稍微热了一点。

“我本来是不想让你来这的。”佟云争说。

恢复情绪的锦徽轻松很多,无奈的笑了笑:“来这被囚禁有什么不同。”

“有很大的不同。”佟云争坐在了锦徽的旁边,“金先生卧底的情报被地下党人截获了,易艋全城搜捕地下党,这人逃到了上南会求助。”

锦徽心里一紧,面不改色。

佟云争接着说:“邹正川救了他,想要从他手中拿回情报,关在上南会的地下室准备移交给我的人。可惜……”

佟云争看锦徽,锦徽被看的不知所以然,无辜问:“可惜什么?”

“可惜人却跑了。”佟云争向后一仰,手肘撑着身后的水泥台阶,“人跑了不要紧,要紧的是易艋查封了上南会,查到上南会地下室的肮脏交易。”

“我的沪城根据地啊,打水漂喽。”佟云争的语气轻松,丝毫没有一点自己的根据地被毁灭的伤心或愤恨。

锦徽越来越搞不懂佟云争了,他到底要做什么,这与她有什么关系。

她“哦”一声,不去好奇。

佟云争见她没兴致,问她:“不想知道为什么带你来这了?”

“知道的多会死的早吗?”

“不一定。”

“那我不问了,知道的不多肯定死的晚。”

佟云争被锦徽逗笑了,他呵呵笑个不停,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锦徽只感觉毛骨悚然。

佟云争笑够了,脸色突然凝重起来说:“上南会被毁的背后肯定有易舷的推手,他联系不到你,肯定不会坐以待毙。”

锦徽看他。

佟云争故作思考:“所以我想,我如果把你强行拉到我的阵营,听到消息的他会如何做?”

锦徽的浑身汗毛竖起。

佟云争看着锦徽,微笑:“让他也尝尝,我们被骂卖国贼的痛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