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曼谷清朗的天光洒在议会广场。
阿披实西装笔挺地走下黑色公车,身后助理、小秘书、随行保镖簇拥而行。广场上已聚集了不少记者与官员,他神情如常,甚至略带倨傲,脸上没有丝毫惧色。
“议员,昨天那通电话……”一名年轻助理试探着低声提醒。
“什么电话?”阿披实连头也没回,淡淡吐出一句,“一条疯狗叫两声,我还得去听听它嗓子疼不疼?”
说罢,他迈步走入会议厅,迎面是一场关于军警资源整合的闭门会议。
当天一整天,他如常出席各类活动。上午是军方与警方高层的协调会,中午与财政委员会的人共进午餐,下午还抽空视察了即将交付的某警用无人机项目。他谈笑风生,语气坚定,仿佛那个神秘电话从未存在过。
但没人知道,在某些空隙时,他会下意识地摸一摸口袋里的手机,看一眼屏幕,却始终没有第二个匿名来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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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上午,气氛开始变化。
阿披实坐在私人办公室中,面前是整整一桌部门首脑——军方通讯司、国家安全局、警署技术科、网络监控中心等精英都到了。几乎所有人都低着头,神色凝重。
“报告议员,目前为止,我们已调动三套独立网络追踪系统,但无法定位通话源。”
“对方使用了多重跳板,并可能掺杂非本地卫星节点,路线复杂到极限。”
“甚至连语音识别系统也得不出有效比对。”
阿披实面无表情地听完,长时间没有说话。他端起咖啡,手指微微用力——瓷杯与杯托撞出“哐”一声轻响。
“一个人打个电话,就能绕过我们所有系统?”他语气平淡,语调却冷得像刀锋。
技术科官员小声答:“从技术角度讲……有极小概率,但并非不可能。”
沉默的空气像绷紧的弦,众人屏息。
“继续查。”他将杯子放下,冷声道,“调最高权限,必要时联系以色列那边的朋友。”
“是。”众人纷纷起立。
这时,他才第一次,在心底升起一丝异样的不安。
到了傍晚,阿披实的不安感越来越强烈。
他取消了原定的宴会,连幕僚会议都推迟。家中别墅的安保系统升级至最高级别:外墙加装了红外线网格和电磁感应器,巡逻岗哨每十五分钟一轮,私人武装人员换上了实弹武器,院落内藏有二十多名前特种兵。
“今晚之后,你会知道什么叫绝对安全。”安保主管自信地说。
阿披实站在监控室,看着墙上的十六块屏幕,每一处角落都清晰可见。他点点头,终于露出微笑。
“很好。世界上没有人能进得来。”
随行秘书站在一旁,小声问:“议员,还担心那通电话的事吗?”
他摇头,目光带着轻蔑与自负:“一只老鼠,蹿得再快,也进不了铁罐。”
随即转身上楼,换下外套,泡了一壶龙井,坐在书房里看起旧报纸,甚至哼起了一首老泰剧插曲。
他觉得自己赢了。
但他没有注意到——就在夜幕完全落下时,东南角那盏本应每十秒闪烁一次的红外灯,静止了整整一分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