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香正大好的年华，不该和她待在王府受到非人的虐待。

只要皇后娘娘开口，顾屿川哪怕有意见，也不敢发作。

“王妃这是要赶奴婢走？不要奴婢了吗？”

百香闻言，心里咯噔一下，眼中带着难过和震惊，开口道。

“百香，你跟着我也快十二年了，我们情同姐妹，我怎会不要你？只是想给你找个好归宿，别一辈子和我熬死在王府。”

谢晚棠握着百香的手，温声说道，她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不想让亲妹妹谢晚凝跳入这火坑。

而且她空有王妃名头，府里的掌事权在顾屿川的侧妃林霜商手上。

对外声称是她身体不太好，为免她操劳，才暂时不让她管理府上之事。

侧妃林霜商是林尚书的嫡女，深受顾屿川宠爱，虽说不敢欺辱她，却也丝毫不把她放在眼里。

她嫁入王府多年，也就头两年，顾屿川对她还不错，让她以为自己嫁了个好夫君。

但也没耽误顾屿川纳妾，而她不敢有意见。

顾屿川人面兽心，向来虚伪，为了得到谢家的支持，经常带着她参加宴会，装出一副深情的模样。

特别是在皇后娘娘和爹娘，还有凝儿面前，更是装作夫妻情深。

若是她不配合，迎接她的便是一顿毒打，还拿百香出气。

外头的人只知道她嫁给顾屿川多年，没有生下一儿半女，顾屿川还对她深情不已。

却不知她小产过，是个成型的男婴，还是被顾屿川逼得小产。

只因当年她无意间听到了顾屿川和襄贵人的对话，得知了顾屿川不为人知的秘密。

若不是因为她是谢家之人，顾屿川绝对会将她灭口。

也正是从那天起，顾屿川在她面前露出了真面目。

对她无尽地鞭打和谩骂，派人监视她的一举一动，不让她和谢家之人独处。

她心里恨毒了顾屿川，奈何无能为力。

只能祈祷谢晚凝别嫁进王府，也压根护不住百香，不想让百香白白跟着她受罪。

今日之事，有第一次，便会有第二次。

她不敢想若下一次顾屿川对百香起杀心，该怎么办？

“不，奴婢不想嫁人，奴婢只想一直跟着王妃。”百香连忙说道。

院里的丫鬟都是势利眼，且听令于顾屿川办事，对王妃不但不敬，还极为敷衍。

王妃的日子已经够苦了，要是她不在王妃身边，谁伺候王妃？

“傻丫头，你跟着我能有什么好前途？除了凝儿，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的终身大事。”

谢晚棠拍了拍百香的手，在她心里早就把百香当成自己的妹妹。

百香做事细心，沉着稳重，如今已经二十出头了，不能再耽误她了。

“王妃，求求你不要赶奴婢走，奴婢并不在乎什么前途，奴婢只想伺候王妃一辈子。”

百香朝谢晚棠跪下，哭着说道，哪怕经常挨打，她不想离开王妃。

“百香，你这又是何苦？快起来。”

谢晚棠含着泪说道，若顾屿川登上皇位，她未必是皇后。

她知晓顾屿川的秘密，一旦失去利用价值，顾屿川断不会留她。

自然也不会放过身为她贴身侍女的百香。

“王妃若要赶奴婢走，奴婢便长跪不起。”百香摇头说道。

“我不赶你走就是了，地上凉，快别跪了。”

谢晚棠见状，只能暂时妥协，扶起百香说道。

心里却还在谋划着，如何在岁旦那天，向皇后娘娘和母亲提起此事？

而且谢家迟迟不表态，她担心顾屿川狗急跳墙，会在岁旦那天对凝儿下手。

顾屿川连自己亲生孩子，都不放过，什么都做得出来，她赌不起。

但她就算豁出性命，也不会让顾屿川得逞。

寒水院，主屋内点燃着一盏蜡烛，光线微弱，忽暗忽明。

顾云声静静地听着楚瑜讲述自己的身世。

回忆起奶奶，楚瑜眼中含着泪光，蕴含着无限的思念和遗憾。

“阿瑜，其实你奶奶从未离开，只是她触摸不到你，你看不见她，她一直在你心中，以另一种方式陪着你。”

顾云声眼神微闪，轻轻抱住楚瑜，轻声说道。

她是杀手，本该冷血无情，断情绝爱，但她却偏偏是个异类，既多情又理智。

正因为楚瑜有个疼爱他的奶奶，又从小养在乡下，性格才一直活泼开朗，特别爱笑。

哪怕后来回京，受到家人的冷待和弟弟妹妹的排斥，也没有因此变得阴暗。

还能不内耗，果断选择离开这样的家庭。

萧楚恒和楚瑜是两兄弟，性格却相差甚远。

在京都规矩森严的世家，楚瑜这样一个开心果，在镇远侯府看来，就是个另类。

就像一群思想传统、古板、守旧的人群中，混入一个思想前卫而又活泼的人。

没有被同化已经很不错了。

“阿声，你说得没错，我也觉得奶奶一直都没有离开，而且我只是楚瑜，是奶奶的小瑜，不是萧楚瑜。”

楚瑜目光流转，抱紧顾云声，低声说道。

什么狗屁世子的身份，他压根不在乎，也不再对镇远侯府有什么奢望。

“也是我的小瑜。”

顾云声拍了拍楚瑜的背，悠悠地说道。

“你的？！阿声，我是你的？”

楚瑜一愣，望着顾云声，眸中无尽的笑意蔓延开来，心里有些诧异和欣喜。

顾云声轻笑，“对呀，你是我的可爱的小瑜。”

有点憨，耿直又阳光开朗，蛮有趣的。

“嘻嘻，不对，你叫我什么？小瑜？！阿声你要超级加辈啊？”

楚瑜听到顾云声的话，先是很高兴，随后仔细一想，突然意识到称呼不对。

只有他奶奶和师父喊过他小瑜，阿声比他还小一岁，怎么可以喊他小瑜？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啦，再说我喊你小瑜，不是显得很亲切吗？”

顾云声嘴角勾了勾，开口道，楚瑜总慢半拍，公子陌则是关注点奇特。

楚瑜撇撇嘴说道，“不行，不能这么喊，像长辈喊小辈，而且你喊楚瑜哥哥或者瑜哥哥不是更亲切吗？”

“我为什么要喊你哥哥？”顾云声嘴角微抽，反问道。

楚瑜理所当然地说道，“因为小爷比你大。”

“哪大了？”

顾云声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楚瑜，声线清冽。

楚瑜想都没想就说道，“哪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