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彦卿担心她喝醉了惹出不必要的麻烦,只点了一壶。
佳肴上桌,香气四溢。徐南岱率先品尝,美味在口,却难掩心中遗憾,与现代美食相比,终究逊色几分。
看见此刻沉浸在美食中的她如此乖觉,韩彦卿试图以旧情为由,化解两人间的恩怨。
“林萧悠,我们自小相识。虽然不能成夫妻。但总归是有些年少的情谊在的。”
没等他往下说,徐南岱便打断道:“你也知道有年少的情谊,可你是怎么对林......我的?”
韩彦卿一噎。
“好,那不说年少时的情谊。但泛泛之交,总算的上吧?你我二人何至于此?今日我们借酒言和可好?何况民之生计,不是小事,不要因你我二人私事,牵连无辜的人。”
说完他又扫了一眼在一旁的四喜和冬青,二人发现韩彦卿在看着他们这边,赶紧低头扒饭。
徐南岱不语,悄然间为四喜的碗中添了几筷佳肴。小丫头羞涩拘谨,只敢轻触眼前之物,令人心生怜爱。
她继而执起汤盅,为四喜倾泻一碗温润的汤液。
随后,目光转向韩彦卿,嘴角挂着一抹浅笑,轻声道:“你怎知我的计谋不可行?”
“你自幼深闺之中,阅书虽广,怎就突然开窍,熟知这农桑之术了?”
徐南岱深知,在韩彦卿的眼底心间,原主的林萧悠似乎总被轻描淡写。
她虽有心辩驳,却苦于无凭无据,难以让对方刮目相看。
毕竟,她与林萧悠,皆是情感路上的失意者,亦各有遗憾。
见她眼睛一眨不眨,韩彦卿以为说动了对方,便接着劝解道。
“这土地过后,能退的你还是给乡民,实在不愿退。改稻为桑之事,你不要横加干预。”
徐兰黛静默不语,静候其言毕。随即,她缓缓开口:
“改稻为桑,本是利国利民之策,但朝廷能否真正落实,尚属未知。韩大人虽学富五车,然未曾亲耕于田亩,亦未尝亲自主持商贾之事,如何确保非纸上谈兵?”
正当二人各抒己见,气氛略显紧张之际,店小二适时出现,手捧竹叶青与温酒器具步入房中。
徐南岱急欲品尝美酒,却未料韩彦卿捷足先登,轻笑道:
“此酒须温而饮之,否则醉而不觉。”
言罢,他亲自操持,将竹叶青置入温酒器中,待其温热,再为二人各斟一盅,言简意赅:
“今日之饮,旨在品味,非为贪杯。你我共酌一壶,点到即止。”
徐南岱接过那杯温度恰到好处的竹叶青,笑容如花绽放,正欲一饮而尽,韩彦卿却适时插话:
“虽见解相左,但此杯,愿土改顺利,百姓安康。”
徐南岱应声而饮,随后又自斟自酌,言道:
“此杯,祈愿你岁岁平安,事事如意。”
至于那最后一杯,四喜与冬青皆欲劝阻,却见徐南岱轻轻摆手,示意无妨。
韩彦卿举杯而誓:
“此杯,愿林姑娘终遇良人,过往云烟,望能一笑置之,恩怨两清。”
林萧悠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反驳道:
“我能觅得如意郎君是必然。但你言已既出,凭什么你说一笔勾销,就一笔勾销?”
韩彦卿不欲在此纠缠,遂让步道:
“那最后一杯,便由你来定。”
林萧悠略一思忖,朗声道:
“第三杯,愿世间薄情之人,终得恶果。韩大人,你敢否同饮?”
韩彦卿轻笑,坦然道:
“非指我而言,有何不敢?”
言罢,二人举杯共饮,将杯中酒液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