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知道,这一切都已被躲在不远处密林中的两个人尽收眼底。待他走后,那两个人从林中钻出,却是早已离去的李仲飞和赵晋,原来二人一经离开老者的视线,便立刻弃马隐入密林,悄悄折返回来。
李仲飞看着空无一人的茶摊,咬牙切齿地骂道:“多亏大人提醒,险些中了老贼奸计!”
“兄弟不过关心生乱罢了。”赵晋从碟子里捻起两片桂花糕塞入口中,笑道,“那白发老者十指短粗,指尖布满老茧,分明是位外家高手,功力稍有不及兄弟,但与赵某当在仲伯之间。”
“大人过誉了,在下愧不敢当。”李仲飞挠挠头道,“若非大人,在下至今还蒙在鼓里呢。”
赵晋摆摆手,继续道:“此外孩童被标记所惊,哭喊爷爷,我们先入为主地以为喊的是那白发老者,而后来我观察孩童的目光,却发现他一直在看茶伯。”
“大人所言极是,”李仲飞左右看看,皱眉道,“他们一向西一向南,不如我们分头去追?”
“不用。”赵晋笃定道,“茶伯只是受人之托、收钱办事,那白发老者才是主谋,拿住了他,必然知晓嘉王行踪。而且我看此人步履蹒跚,想必腿脚不便,晾他也走不远。”
“好!”李仲飞此时对赵晋钦佩之至,自然言听计从,当即寻回马匹,向西追去。
果然行不数里,便看见那白发老者走在前面,左腿明显有些僵直。李仲飞怒发冲冠,策马追上,戟指骂道:“老贼!你我素不相识,为何设局骗我?”
“想不到回来的真快啊。”白发老者丝毫不见惊慌,负手叱道,“尔等甘做鹰犬,助纣为虐、祸乱朝纲,枉费一身武艺,不怕辱没师门吗?”
李仲飞一口恶气未出,反被骂的有些发愣,白发老者又道:“既然没有骗过你们,就把命留下吧!小子,有时候,太过聪明也不是件好事。”
说着,须发贲张,身上衣衫竟然无风自动,原本慈祥和蔼的面孔也变的异常狰狞。
李仲飞只觉无边的杀气扑面而来,惊得倒吸口凉气,不由骇然道:“嘉王若落此人手中,性命堪虞!”
老者却长笑一声道:“你以为世人皆如尔等鼠辈,只知唯利是图,为了蝇头小利竟帮那妖妇篡权夺位?”
此话一出,李仲飞与赵晋不禁对视一眼。
“难道此人是保护嘉王的侠义之士?”李仲飞心思电转,忙翻身下马,抱拳道:“老前辈所说当真?”
白发老者愣了愣,仍朗声道:“什么真真假假,若想谋害嘉王殿下,先过老夫这一关!”
“哎呀,误会了!”李仲飞一拍大腿,高兴地叫道,“实不相瞒,我们正是为了保护嘉王而来,乃受丐帮张帮主相托。”说着一指赵晋道:“这位乃大宋……”
谁知白发老者不为所动,摆手打断他的话,冷哼道:“你以为抬出丐帮,老夫便信你么?”
李仲飞叹道:“老前辈谨慎极是应该,毕竟事关重大,但晚辈句句实言。敢问老前辈可认得丐帮燕月如燕长老?”
白发老者不语,但双眉眉角明显微微一颤。
李仲飞又道:“张帮主曾收到飞鸽传书,提到嘉王欲往翠青山不得,改投濠州。但不知为何,今日午时晚辈收到燕长老密信,称嘉王自无为城西来,所以我等才一路追踪至此。”
“密信呢?”白发老者伸出一只手摊在李仲飞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