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姑娘,你还是去休息一下吧。”跃郧劝道。
阿弥摸了摸曲疏的脸,神情很是平静。她把自己发髻上的发簪拔下来放到曲疏的枕头边,然后对跃郧道,“我要出一趟门,不知道几时回来。若是他醒了,你告诉他,让他再等等,不多时我就会回来,一定要再等等。”
跃郧的直觉告诉他,阿弥平静的神色有些古怪,可是他还是点头了,“好。”
得到了跃郧的答应,阿弥就走了。她直接去马厩牵了一匹马,什么行李也没带,翻身上马就离开了。
她赶马赶得很急,不说话时嘴唇一直在抿着。
天色黑了,她一点东西也没吃,水也没喝,就一直在赶路。她有些头晕眼花,但是她不想耽搁一点时间。
花了两天两夜的时间,阿弥到了禾泉。
她问了路人,终于找到了长史府,她向长史府的仆人提出请求想见谢瑜一面,却被告知谢瑜携其夫人不知道去了哪里,目下并不在禾泉。
阿弥听到这个消息,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仆人手忙脚乱的把阿弥给抬进了厢房,他们也不知道这个突然出现的漂亮姑娘是谁,看语气间同谢瑜极为熟稔,他们生怕阿弥的身份是惹不起的,不敢怠慢,也只好先把人安置好。
但是阿弥很快就醒了,见她醒了,仆人就来叫她用膳。阿弥谢过了之后,也就拿了几个包子就又离开了。
她问了谢瑜和宋怀毓去的方向,应当不远。
可是一路寻下去,都没有他们的踪影,阿弥还是扑了个空。
已经过了那么多天,阿弥再也耽搁不起了,只能原路返回。她必须回去见曲疏了。
这或许就是天意。天意如此,非要让他们永远都无法在一起。
她早该明白的。
……
阿弥没有和曲疏见到最后一面。
哪怕后来再过许多年,她还是记得那一副场景。
已经了无生机的曲疏躺在塌上,唇角微微的勾着,很安详,也似乎已经心满意足。外面的阳光很好,比之前要凉快许多。
那只黄白渐层的猫儿猫在他的枕边,眼睛滴溜溜的转着,但是又极为安静,也不出声叫喊。
跃郧在曲疏的床边哭的很伤心,看到阿弥满身疲惫的回来,他哭的很伤心,他说,“大人说,你一直都在惦记着他,他便死而无憾了。”
曲疏知道,阿弥是去求药了。
求不到的。
这城中染了病的病人还在隔离之中,可以彻底根治的药还没研究出来。曲疏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会治好。
阿弥没撑住,跌倒在他的床边,一声没吭。
跃郧又哭道,“大人从你熬汤来的那天起才开始喝药,之前从未喝过。我那时候想,为什么我从没有发现原来大人喝药是要佐汤的呢?”
后来才知道,那只是因为是他心爱的姑娘熬的,所以他才愿意喝。
她没有原谅他,他也不想原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