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00章 名汤风雨,利辗霜雪(上(2 / 2)美食赋我词条,苟着终会无敌首页

号舍尽头,有一带刀侍卫猛地一跃而起,身形矫健直似鹰击长空,不过转瞬便将这张飞上了天空的试卷抓在手中。

那侍卫又轻盈落地,真是兔起鹘落,敏捷无比。

试卷被找回来了,号舍那头却有巡守官兵大喝:“都低头,不许看!”

然后,丢了试卷的那个学子被“请”出了号舍。

学子伤心大哭:“我的试卷……我辛苦写的试卷啊!试卷找回来了,我没作弊,为何不许我再考试?”

“试卷保管不当,自然取消考试资格,走走走,明年还想再考就莫要喧闹。”

……

科考,自来如此残酷。

谁也没有办法,其余学子越发谨慎,埋头答题。

不知不觉,日影渐偏。

直到申时初,只听:咚——

悠长的钟声又响起来了,该收卷了。

考场内顿时响起一片焦急、甚至是哀求声:“我的卷子,我尚有几题未曾答完!可否容在下再答一题?”

“莫要纠缠,再不守规矩,接下来两场便都不要考了。”

“旁人都能答完,怎么只你答不完?”

有人却哭起来:“我……我也不曾答完。”

“安静安静,再吵取消考试资格!”

府试第一场,无法完全答题者甚至超过三分之一。

大黎朝的考试,从来就是县试最简单,其余一场难过一场。

难怪要说童生不算功名。

大黎朝通过县试就算童生,这与陈叙记忆中某些朝代要府试才算童生不同。

但大黎朝的府试与院试基本是连考,中间只间隔七天。

这种制度却又使得秀才的考试犹为残酷。

试卷终究都被收走了,不论是哀求也好,哭泣也罢。你纵有再多不甘,只要还想继续考下去,就要学会接受现实。

头场试卷被收走,第二场试卷还未发下。

虽只是半下午,尚未到晚上,此刻却是学子们第二次进食的时间。

因为许多学子第一场的时候其实也如陈叙一般,是什么都不吃的,怕学子们饿了眼,这个时候才准许大家吃些东西。

而一刻钟后,还有第二场试卷要发下。

兵丁们巡守两侧,有领头官兵连喊:“不许交头接耳,互相说话!”

大家便连吃东西都只能放轻了声音,谁也不敢大声喧哗,以免被盖上作弊之嫌。

因为只考两天,陈叙就只带了些极小块的薄饼做干粮。

带这个不为别的,就为了直接表明自己并无夹带,希望查验的小吏莫将食物撕得太碎。

但即便如此,这薄饼也还是被撕碎了许多。

陈叙只随意吃了几口便放下。

他如今气血充沛,精元充足,莫说是一两日不食,便是三五日不食其实也不算什么。

此刻闭目养神,倒好似真有了些“养吾浩然之气”的意味了。

真可谓,食气者神明而寿,不食者不死而神。

一刻钟后,第二场试卷发下,题目一被翻开,考场却是一片哗然。

原来这一场考的不仅是有常规的经典长篇默写,居然还添加了术数与律例题!

果然正如考前所流传出的风声那般——

但是,须知不是每个人都听到过风声的。

“肃静!”

却闻兵丁怒喝响起,这一喝,就让所有人都清醒了。

喧哗被镇压,全场再无声息。

天空却不知何时下起了雨,雨水哗啦啦敲打在考生的号舍顶棚上、贡院的青石道路间,还有些溅在人们的衣袍下摆、单薄鞋面……

雨来之疾,犹如人间一场哭。

有了雨声掩盖,先前被压抑情绪的学子终于可以稍稍释放情绪,悉悉索索的啜泣声便随之悄然响起。

这下子,没有兵丁能再喝止众人“肃静”。

功名便是如此,你来时一定走过荆棘。

陈叙的心却很静,原本被压制得厉害的先天一炁此时反而更活跃了些。

莫怪总有些修行理论说,你要出世,便先入世。

不见过名汤风雨,利辗霜雪,又怎知天下熙攘,不敌修真得道?

第二场的考试时间很短,大家伴着风雨声快速答题,在焦急中与时间赛跑。

风雨在黄昏时歇息了,一夜寂静与蹉跎。

第二日天蒙蒙亮时,只听闻“咚”一声钟响,第三场的试卷发了下来!

这一场,无他,唯有一首试帖诗而已。

至于策论,府试时无,等到院试,自然就有了。

陈叙翻开试卷正要看题,忽然感觉头脑昏昏沉沉,眼前不知何时竟来了一道模糊的影子。

那影子半透明,像缕轻烟般飘到陈叙面前,伸出一双朦朦胧胧的手,似乎是要将他双眼蒙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