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的云玺自作自受,被言喻磨得面若桃花开,无地自容那边的马队长亦臊得一张老脸黑里透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恨只恨,自己没长眼睛,错与狡诈小人推心置腹!
他将唇咬得青紫,圆目竖眉,一身戾气无处发泄,只憋得自己一张脸都泛了红。
“我们就亲眼看着,弟兄们自相残杀……”骠骑大将军苏青礼之子苏阳信摇头,哀叹道,“我们远远看着,没有任何法子!那群后来的禁卫们虽未着盔甲,可我们也是认得的想来,护送楚将的四个兄弟也认出了他们……”
他是纨绔,却也是个出身武将之家的纨绔。
从小耳濡目染得知的,都是些父辈祖辈为国捐躯的事迹,哪听说过同袍相害之事?
那天苏阳信带着军中的弟兄们,远远躲着,心中惊惧,却又不敢上前,生怕自己也受了池鱼之殃。
明哲保身,是他们的选择。
理智,而又冷漠。
可他们的大统领云璧,比起他们,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试问有哪个统帅,不是爱兵如子?即便对士卒们严加管教,那也是怕他们堂堂八尺男儿,到了战场上手无缚鸡之力、平白丢了性命!
可云璧却是让他们去送死!
甚至还隐约有嫌弃他们死得不够快、再递把刀过来的意思。
死亡,或许是军中常事。
可是无端死在自家弟兄手中,却是破天荒的头一回!
苏阳信想起当时惨状,一时无语,紧抿着唇,满脑子里盘旋徘徊着的,都是“最是无情帝王家”一言。
生在帝王家的人,为了权力,可以弑父杀兄。他们区区几个无名小卒、朝臣之子,又凭什么苟活?
苏阳信沉默地望着那位禁军队长,许久,才缓缓说道:“马队长,此次可是统领派了你跟踪长定殿下?”
“是。”
几个人面面相觑一阵,才道:“队长,此次我们真当感谢长定殿下,还有忠正王。”
“倘若不是长定皇姬,我们断不能发现大统领的真面目倘若不是回乡的忠正王偶遇了我们……我们恐怕已成旁的弟兄们刀下的一道亡灵了!”
“甚至,忠正王为了给林家幺儿治伤,在临近的镇甸上逗留了数日,都无暇赶回楚地省亲。”
“对啊”
“虽然京中都在传,长定殿下喜怒无常、常拿了我们官眷来撒气!可依我们看,这位殿下好歹是个性情中人,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不像我们大统领,笑面狐狸,面儿上跟我们亲兄弟,背地里是什么样,我们看不透也猜不着!”
躲在锦绣阁上的云玺看他们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努力地凑着耳朵去听。
下一瞬,便见一道黑影覆压下来。
柔软的大手将她的双耳掩上。
男子的低笑声在耳畔响起。
他道:“殿下别听。”
云玺没有挣扎,只问他为何。
“因为,他们在夸奖殿下。”
“既是夸我,我为何听不得?”
言喻垂眸,盯着女孩儿的发旋儿,笑了:“因为,我怕殿下听多了旁人的夸奖,飘飘然了。”
“我飘飘然了,又如何?”
“那臣若是有朝一日想夸殿下,殿下岂不就见怪不怪了?”
言喻贴在云玺身后,笑得无奈又纵容:“殿下,臣还想着,只有臣能夸奖殿下呢!”
“只有我能殿下,臣才是殿下的先生,我的学生,只能让我夸赞……”就爱看lkx